根据周大生对外公布的战报，截至2022年11月11日24时0分，今年双十一期间，周大生全渠道销售额破9.4亿元，同比增长了80%。

我们团队的一个博士生小姑娘，今年也入手了“金豆”，跟我说：“老师，这‘金豆’真可爱，我就当攒钱了，等我多攒几个就去打个戒指、项链什么的。”

另一位团队成员也表示，从今年开始，她让家属买礼物都直接买黄金饰品，直男买东西总是风格清奇让人翻白眼，直接发红包又等同于从左口袋拿到右口袋，没有意义。就买点黄金吧，有纪念意义，还亏不到哪里去。

不仅个人，最近各国央行也在疯狂买入黄金，据统计，今年三季度各国央行购买了399吨黄金（作为比较，今年二季度购买的黄金还不到200吨），一个季度翻了一倍。

今天我们就来聊聊，黄金作为最重要的抗通胀货币资产之一，现在是否还有投资价值？在数字经济时代，黄金又是否面临其他货币资产的挑战？

首先，我们先聊一下，为什么黄金成为最重要的抗通胀货币资产？

01

过去的价值共识：“硬通货”货币功能

黄金其实没有太多的实用价值，工业上的应用也很少，主要就是用作各种珠宝首饰。但是珠宝首饰的价值也是因为，人们觉得黄金贵重才有价值，这是个循环论证。

这样一来我们就要追问了：黄金的价值到底来自于哪里？会不会有一天，黄金突然就没有价值了？

中国有句古话，盛世古董，乱世黄金。

我之前跟罗振宇老师聊天的时候，他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小生意。当时就有一条家训，家里一定要备足金条，不是纸黄金，是正儿八经那种小黄鱼。要多少呢？足够一家四口带着，坐火车硬座到20座城市之外，再能够在当地开一个小烟摊的钱。

在战乱的时候，人们普遍认为黄金是硬通货，是安全资产。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，人类是有金银崇拜的。

这是人类社会自然演化的结果。在世界的各个角落，人们曾经尝试用过各种物品来充当货币。在我国，人们就用过贝壳、青铜等物品。

但是最终在货币演化的路径上，绝大多数地方的人们最后都殊途同归，还是选择了黄金和白银，流通金币或者银币。

这要从货币的基本功能说起。货币的首要功能是商品交换的媒介，在货币金融学上，交换媒介有个专属名词叫一般等价物。作为一般等价物，最重要的性质是大家普遍接受。

从“普遍接受”这四个字出发，我们对一般等价物有三个要求：

第一，比较稀有。注意，这里是比较稀有，而不是非常稀有。既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，太多了不够贵重就不能当货币，太少了也不行，如果大家都没有，也就不能拿来做交换媒介了。

黄金和白银恰好满足这个性质。全球能开采的黄金一共有24.4万吨，算下来平均每个人有32克，大概是一个骰子那么大，这就比较稀缺了。不仅如此，按照现在的开采速度，现有的金矿18年后将全部开采完毕。因此可开采的黄金又是稀缺的。

第二，性质稳定。一是不容易损坏，二是不能用一些简单的办法来人工生成。比如人类历史上粮食、牲口、贝壳都充当过货币，但是这些比较容易生成，数量不够稳定，慢慢就被淘汰了。

第三，便于携带，便于分割。在所有的金属中，黄金白银的密度都比较大，比较重，体积小，因此好携带。而且金银的金属特性比较柔软，便于切割，切成小的，就像找零钱一样。所以金银最后就自然成了货币。

与白银相比，黄金更加稀缺和美观，是更理想的货币载体，在演化的道路上逐渐走上了神坛，变成了财富的代名词。

02

现代社会的信仰共识

进入现代社会以后，我们普遍使用纸币，那么黄金的货币属性还在不在？

还是在的，有两个原因：第一，金银的自然属性并没有变，货币属性也就没有变；第二，金银即财富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，大家普遍接受，这种观念还有自我加强的趋势。

现在各国的货币政策普遍都比较宽松，大家争相印票子，人们担心票子变毛，就更加珍惜黄金的货币价值了。

关于现代社会大家依然相信黄金，有两件事可以聊聊。

第一件事，1945年二战结束以后，美元取代英镑，正式成为世界货币。今天的美元体系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。当时二战刚结束，欧洲和日本都是一片废墟，面临重建。美国本土因为没有战争，经济实力异常强大。

当时美国的经济总量占世界的40%，美国的黄金储备更是占到世界的59%。可是当时美国政府还是做了一个承诺，就是将美元和美金直接挂钩，人们可以用美元去美联储兑换黄金。

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就是利用了人们对黄金的信心，进而增加对美元的信心。直到今天，美元还有个别称叫美金，这里面的“金”字指的就是黄金。

第二件事，全球主要国家的中央银行都在储备黄金。目前已知的黄金历史总开采量只有19万吨，而各国银行的储备就3.5万吨左右，占比18%。

全球各国央行储备黄金的动作，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更为显著。

根据世界黄金协会的数据，1987-2009年，世界各国央行共卖出黄金7800吨左右，2008年以后，各国央行黄金净买入总量在3300吨左右。

看起来，各国央行对自己的货币还是不太有信心，需要买入黄金来作为后盾。

这也是为什么，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，黄金走出了4年增长200%的慢牛行情。2020年，全球疫情动荡，货币放水成灾，黄金更是在2020年8月升至历史高点。

但是，到了2021年，黄金的表现就不太好了，COMEX黄金从2021年初的1946.7美元/盎司跌到2021年末的1830.5美元/盎司。为什么呢？

因为，比特币。

03

博弈未来：比特币VS黄金

为什么把比特币和黄金放在一起对比？很多人可能没有意识到，比特币已经逐渐具备了一些货币属性。

教科书告诉我们，货币是价值尺度、流通手段和贮藏手段。但是，要实现这些货币功能，需要先被普遍接受、认同。所以，货币的本质是信仰共识。

黄金、美元、比特币，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跟时代紧密相连的社会信仰共识。黄金是实物货币时代的信仰与共识，美元是信用货币时代的信仰与共识。

但是现在，比特币也正成为数字货币时代的“史前期”开始萌芽的信仰与共识。

它有两个特征：第一，它的信仰是关于技术的，数字技术、加密技术等等；第二，它是一种脱离国家信用的私人发行货币。

当这个数字货币只是极少数人在极少数场景下的“信仰共识”的时候，它和游戏币，甚至和大学食堂的饭票也没有什么本质差异。但是，当这个“信仰共识”的基础越来越大，大到一定规模以后，它和现行的主权信用货币之间就会产生张力。

没错，比特币和其他数字加密货币正在成为一种新的大类资产，进入美国主流金融市场体系。而且，比特币在目前主流金融体系中的定位就叫：数字黄金。

由于年轻一代对数字资产的偏好，2020年以后，大量资金涌入数字货币领域，2021年，进入比特币市场的资金大约有1万亿美元，大量稀释了本可能买入黄金的资金。此时比特币部分已取代了黄金的地位和功能，充当了另一个“对抗通胀”的工具。美国市场上，比特币越来越主流了。

即便到了2022年，比特币在内的数字加密货币持续低迷不振，仍然获得了机构投资者的青睐。根据纽约梅隆银行的调研，截至2022年10月，美国91%的机构投资者都表示对加密资产“感兴趣”，70%的投资者表示“会投资”，41%的投资者已经开始配置加密资产。

今年在美联储持续加息的大背景下，美元现金资产的收益率提高，美元指数持续上涨。很多资金都从其他市场流出，然后购入美元。不论是从资产的相对吸引力角度，还是黄金、比特币的定价锚是美元角度，美元一强，黄金、比特币的价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。

但是，黄金在2022年抗跌性不管是和美股相比，甚至和美债相比，均是具有吸引力的。

最后，关于在比特币和黄金中间如何选择的问题，其实是关于未来信仰博弈的问题。答案是开放性的，我们团队也有许多讨论——

李惠璇博士的原话：

“如果比特币成为通用货币，币值必须稳定，否则无法完成货币功能，但如果币值稳定，那么就会丧失投资价值”。

而陈靖博士则说：

“我啊，就像达里奥曾经说的——

第一，‘……（比特币）已经成为类似黄金的有意义资产替代品’；

第二，‘如果你拿枪指着我的头，让我只能选一个，我会选择黄金。’”。

那你呢，在黄金和比特币之间，会如何选择？

观点 / 徐远 香帅